村小記憶
離開家鄉石崗村四十余載,每次返回,路過童年的小學校,總有種暖暖的感覺涌上心頭,兒時的記憶浮在心頭,揮之不去。
村小大門朝東,一條叫北支渠的小溪從門前潺潺流過。淅淅瀝瀝的春雨滴落溝里,依然舊時那般清涼。穿過石橋進入校園,園內是黃土地面,四周被教室和老師宿舍、食堂包圍。院中立一根高高的旗桿,那曾是我們舉行升旗儀式或集會的地方。
操場西南角有個紅磚水泥乒乓球臺,是男生最愛去的地方。那時家家都窮,沒錢買乒乓球和球拍,大人們便從附近的縣化肥廠撿那種黃色的小球,給我們當乒乓球玩。球拍大多也是木板自制的。雖然條件簡陋,但大家都玩得不亦樂乎,常常忘記回家。
操場中間及兩側有一對木制籃球架、一副木頭單雙杠,還有個十多平方米的沙坑。女孩喜歡在沙坑里蹦蹦跳跳、嬉戲打鬧,咯咯的笑聲傳出老遠。
當年的小學生,裝備極其簡單,書包多是家長用五顏六色的碎布拼湊縫制的,斜挎在肩上。我九歲才上學,算是較晚的。上一年級時,父親特意從部隊寄來一只綠色軍用挎包,那是他送給我的入學禮物。新書包背在身上很“拉風”,我喜歡背著它在校園里晃來晃去,“收割”完小伙伴們羨慕的目光后,瀟灑離開。
我時常想起剛入學時的情景。那天報名,懵懵懂懂的我,背著挎包站在教室門口,一臉無助,正當不知如何是好時,一雙溫暖的大手牽住我,一位面色和藹的老師蹲下來,輕聲問:“叫什么名字啊?是哪個莊上的?”
待我怯生生地回答后,她站起來,把我拉到座位前,微笑著說:“別害怕,我是朱老師,以后你就坐這兒!”我看著她,使勁點了點頭。她就是我的啟蒙老師朱堂秀。
出乎意料,開學后,朱老師在眾多學生中指定我當班里的學習委員,讓我每天放學前把同學們的作業本送進她的辦公室。每次,朱老師摸摸我后腦勺上扎的那根獨辮子,朝我點頭笑笑。上二年級時,班長因家貧而輟學,朱老師又指定我當班長。一直到小學畢業,我都是班長。
三年級時,朱老師回到一年級任教了,新班主任是武曙揚老師,她中等個頭、皮膚白皙,臉圓圓的,梳著兩條短辮,年輕漂亮,說話嗓門高,風風火火。
武老師教語文,有時也教音樂、政治。村小老師,一般每人都要代幾門課。她講課激情四射、抑揚頓挫,時而神采飛揚,時而頻頻點頭,時而又低頭含笑,山澗清泉般活潑可愛,枯燥的課堂生動了許多。
我很愛武老師的語文課。她喜歡在班上舉辦征文活動,并對優秀作文予以獎勵,這激發了我極大的寫作興趣。第一次征文,武老師給我的作文指出許多問題,第二次征文,她又指出不少,第三次,干脆把我叫到辦公室,當面糾正錯別字,修改標點符號。
有一次上課,武老師突然點名,讓我把寫的作文讀給同學聽。當時,教室里鴉雀無聲,人人屏住呼吸,似乎都被我的閱讀陶醉。那篇作文叫《上學路上》。
后來,我把那篇作文工整地謄寫一遍,寄給上海《少年文藝》編輯部。不久便收到編輯老師的回信,大意是稿件收到,感謝投稿,希望我繼續努力的話。盡管是封退稿信,武老師還是拿著它在班上狠狠表揚了我一番,說我是村小第一個投稿的人。很快,這個訊息像春風一樣吹遍村里的每個角落,父老鄉親見了我都夸,讓我心里美滋滋的。
正是這篇未被采用的小稿,讓我從此滿懷信心地愛上語文,愛上寫作。多年后,盡管沒有如武老師期望的那樣有所成就,但她的話我一直記在心里,并在文學創作的道路上孜孜以求,不斷前行。
時光如梭,歲月如流。而今我已離開家鄉多年,卻仍對村小有著深深的眷戀。
陳永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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